岳父三记（2）（3）
□梁宏宇
岳父眼患白内障（2）
岳父患白内障眼病已经十来年了。
岳父原来没有白内障，只是眼花，戴上老花镜，看书写字开药方都没问题。自从患了白内障，书也不看了，毛笔字不写了，没法给病人开药方，看着好好的一双眼睛，这些事都不能做了，这让他十分痛苦。但岳父为人比较超凡脱俗，对一切都看得很淡，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从不放在心上，白内障对于他好像没事儿一样。
发现白内障也是很偶然的。以前，他只是眼花，看不清楚也是自然，没有在意。十年前有一天，他突然感觉到，左眼能够看到东西，而右眼一片茫然，他才意识到右眼可能患上了白内障。当时，家人曾劝他做手术，白内障手术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他担心自己的身体受不了，说自己已经八十多岁了，看不着也就算了，不想受那一刀之苦，更怕万一。所以，就靠一只左眼生活，子女们多次提及手术，都被他拒绝，一耽搁就是十来年。
庚子年春，新冠病*疫情肆虐，老岳父的身体非但没有波及受损，反而更加健康。能吃能睡，经医院体检，他的各项身体指标十分正常。这就让他的小女儿（我爱人）坚定了给他做手术的信心。
为了说服他，我爱人给他讲了别人做白内障手术成功的例子，反复讲她母亲（我的岳母）当年做白内障手术后重见光明的惊喜和对迟做手术的后悔。这让他才动了手术的心思。我爱人又跟他分析了他的身体条件、天气条件，决定选择在十月一日国庆节之后，医院眼科医生预约，把白内障手术做了。
10月22日，经与医生预约，我爱人带医院眼科。为了检查，早晨没有吃饭，从早八点到晚五点，从门诊楼到病房楼，从南院到北院，从地面到高楼上，反反复复，颠倒几个来回，最终通过了简单而繁琐的例行公事的一系列检查，并入住了病房，床位是加的，巧在住在12楼12号病房，一屋子尽是同样的病友。
23日正是霜降，霜降这天下午一点多，随着护士点名，在门外等候的我和爱人把岳父推进了手术室。半个小时后，岳父被推了出来，手术已经结束。我们把岳父推回病房，不一会儿，护士就来给他挂针。岳父的血管很细，老年斑覆盖满了胳膊和双手，昨天化验抽血连扎了四针，没想到今天这位年轻的护士一针见血，她不厌其烦地寻找血管，态度温和，最终一针而中，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别的不说，岳父少受了针扎之苦。
岳父姓张名绍礼，今年虚岁九十三岁，私塾文化，共产*员，平舆县庙湾镇八里夏村委张桥人。年幼时读私塾，后跟郎中当学徒。解放后，参加集体诊所。后到信阳卫校学习，参加工作后受到不公平对待时，仍终于*终于毛主席终于“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的伟大指示。长期担任庙湾公社、庙湾乡卫生院院长，既能掂刀做手术，又能号脉开中药，是个典型的多面手，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一位非常全面的全科医生。最让老岳父引以自豪的是，他曾经一次受到河南省*府表彰，为此涨了一级工资，多次受到驻马店地区行署表彰，荣誉没有让他骄傲，但荣誉给了他自豪。
岳父的私塾功底，让他有着高雅的爱好和气质。爱看历史书、爱讲历史故事、爱写毛笔字、爱打太极拳、爱猜枚饮酒，但因为有了白内障，再加上腿脚不灵便，他只好忍疼割爱，放下了这些爱好。幸运的是今天终于给他做了白内障手术，那只患白内障的右眼将在揭掉纱布的那一刻重见光明。
庚子年重阳节转瞬即到，在祝福老人的同时，给他把眼病治好，也算是我们在九九重阳节给老岳父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年10月23日
又见夕阳红（3）
岳父的白内障手术十分成功。
今天（10月24日）上午，当医生接开药布的那一刻，一缕阳光照得他不敢睁眼。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和物都是那么清晰，“看得真清”，他感叹道。
从昨天下午做手术以后，他就在期待这一刻。护士给他挂针的时候，对他说，不要勾头，不要吃鱼，不要吃辣的，更不要喝酒，要好好休息。护士的嘱咐，他记得很清，并一再安排我们，恐怕我们不知道。可是他自己，不吃鱼但啃了猪蹄，不勾头但手机掉地上他自己拾，让休息但逢着人家说话他就搭腔，他渴望光明的激动心情跃然眼前。
小清河横贯平舆县城，医院就在小清河的南岸，26层的综合性病房大楼就靠近南岸河堤。站在病房大楼窗前向外眺望，平舆县城尽收眼底，感觉到小清河就在脚下蜿蜒。岳父就住在这栋病房大楼的第12层眼科第12病房。
一间病房，原有3张病床，后加2张病床，岳父住的就是所加的病床。12层眼科病房全都如此，满满当当，住的都是来做白内障手术的老人，年轻的也近六十，岳父算是这批病号中最年长者。大家都选择周四入院检查、住院，都是为了周五的手术。
10月23日是周五，是周末，接下来的两天是双休日，正是这个巧妙的安排，才让每个病医院专家的上门服务。这一天又是农历霜降节气，也是九月九重阳节的前日，深秋时节，不冷不热，给老人安排治眼病，是大多数儿女的心愿，也是一份孝敬。
做手术当天，从上午到傍晚，病号和家属把三楼手术室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病号，少则一个家属陪同，多则三五个，虽然是小手术，但因为做白内障手术的大多是老年人，家属们还是高度重视的，陪同不仅是孝道的表现，也有预防万一的意味。等待是急人的，也是无奈的，病号在手术室外等，家属在楼层电梯大厅等。当护士喊着病号的名字，家属就会一拥而上，赶紧帮忙，把病号送进手术室内的外间，换鞋、躺下，做好进入手术室的准备。半个小时左右的等待，病号会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然后交给家属。家属推着返回病房，病房护士会主动挂针并安排一切，余下的就是时间的等待了。
就是在这样的等待中，岳父度过了难忘的三天。今天（周六）上午，当查房医生揭开了他右眼上覆盖的纱布，岳父的右眼得以重生，他的喜悦写在脸上，因为他不仅能够看到繁华城市芸芸众生，而且又可以看见绚丽的夕阳红。
下午就可出院。考虑到岳父的脚指甲甲沟炎，我们用轮椅推他到修脚店，一番泡洗和修剪之后，还老人一份干净爽快。刚出修脚店，岳父的一个侄子找来，非要请岳父一起吃饭不行。盛情难却，几个人在小饭馆一起吃个家常饭。饭后，医院病房休息，等着办出院手续。
医院时，已是下午四点。本想开车把县城转一圈，让岳父看看县城发展新面貌和几个景点。岳父没有同意，说回去吧！汽车飞驰在回家的公路上，车窗打开缝隙，一缕缕夕阳洒在岳父的身上，映入他重见光明的眼帘。
10月25日就是庚子年重阳节，也就是中国的老人节，又叫老年节。重阳佳节前夕，愿以此礼敬献岳父，祝老人家心明眼亮、幸福安康！
——年10月24日
梁宏宇，网名红雨，现供职于平舆县委农办。市作协会员，著有《庙湾纪事》《阳城记忆》《杨埠印象》《舆之车》《话说平舆》《龙王庙故事》《我的老师》《秋之韵》《玉皇庙故事》《红雨话变迁》《厚重李屯》《平舆民俗实录》等乡土文化系列和部分诗歌作品，发表于国内纸刊或网络。
读梁宏宇——
《岳父三记(2)(3)》
□郑健
十年眼障一刀除，光明重见欢呼。弃车丢杖罢人扶，置酒围炉。
跟后随从有伴，面前侍奉无孤。孝儿顺女日心如，拾笔挥书。
——/11/1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