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一线》栏目1月26日报道
近日,临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再次来到一户村民家里,看望这家的女主人石晓冉(化名),近半年多来,刑侦大队民警已经来过多次。每次见到民警的到来,石晓冉都格外激动。
家庭突遭变故1岁儿子被抢走
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家庭变故,石晓冉痛哭流涕、愤恨不已,这些年来这个家庭所承受的委屈和伤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
石晓冉:那一晚上下雨,(平常)都是小孩睡着了,我吃饭,不管上午,不管黑天,反正(小孩)睡着了,就是吃饭,不睡着了,人家吃饭,俺跑着玩,反正我没进过屋,进屋,他就在闹,反正扛着就是,睡着了我就回来弄点饭吃吃,吃了俺就睡觉。
石晓冉回忆,年8月,儿子赵红雷刚刚满一周岁,由于丈夫常年外出打工不在家,家里只有婆婆和自己两个人照顾孩子,8月18日这天傍晚,像往常一样,石晓冉趁着儿子刚刚入睡,匆忙吃完了晚饭。就在石晓冉洗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石晓冉:一棍打晕了,(听见)小孩就哭着往外走,越哭越远,越哭越远,我昏迷不醒了,等我反应过来,爬到俺婆子屋里,那会儿不知道什么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家里老人发现出事了之后,才喊来了周围的邻居亲戚帮忙。
石晓冉亲属:这边人就吆喝,吆喝小孩丢了,被人家偷跑了,俺来的时候,她就在地上,就在堂屋,就在地上躺着,在地上躺着,血呼呼的,这头上给她打几个窟窿,血呼呼的,就这样救成这样就不赖了。
警方迅速侦察无奈现场痕迹被大量破坏
案件发生后,临泉县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在案件现场附近展开调查。民警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还原:嫌疑人闯入石晓冉家中,用钝器击打她的头部,造成石晓冉昏迷,并将石晓冉家中刚满周岁的儿子赵红雷抢走。
临泉县公安局民警介绍,当时这个现场,只有石某留下的血迹。当时群众,一个是到她家里去抢救这个石某的时候,去的人比较多,又加上后半夜下雨,从医院又到家来回去找东西,现场基本上都破坏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石晓冉,承受着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临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李明昊: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儿子,而且是一周岁,就是为人父母嘛,孩子丢了之后,都会有那种感情的,就一直哭。
赵红雷被抢以后,石晓冉一家的亲戚朋友在第一时间帮忙四处寻找。
当年负责在案发地周围进行核查的专案组民警,曾经对嫌疑人有可能逃跑的方向反复进行过梳理和推断。
临泉县公安局扫黑除恶办公室副主任洪瑞:原来的现场就是在这个位置,是在它这个西茶棚村的最西南角的第一户。假如说要是往东跑的话,东边大概有八百米,都是他村的人,容易被发现,被暴露。往北是一条河,过不去,他只有往西的方向去逃跑。就是我们现在来到这个位置,看到这些房子,包括这个房子,这房子,它之前都没有房子,全部都是田地,那个时候是这个玉米长势正好的时候,大概有一人多高了,遇到熟人的时候,从玉米地里钻,然后就不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朝这边逃跑的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案发地外几公里警方发现重要线索
在距离案发地几公里外的地方,专案组发现了一条线索。
临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李明昊:然后(亲属)找到了河南,东和店的时候,听到有讲,有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手里面拎着一个红布盖,也就是那种包被,红色的包被,一个黑色手提袋,然后走了,具体的方向也没有看清,坐的是客车。
一高一矮的两名男子,会是谁呢?在那个雨夜里,他们又把孩子带去了哪里呢?
临泉县公安局副局长陈恒:这个案发之后,除了我们公安机关一直在开展相关的这个侦查工作,这个石某发动他们的家人,也一直在到处打听,去查找这个小孩的踪影。但是呢,由于这个,当年的这个案发时候的条件有限,所以说一次次的也没有找着她的小孩。
这么多年来,在去外地四处打工的过程中,寻找儿子一直是石晓冉一家人的头等大事。每次在外地看到流浪乞讨的孩子,石晓冉就会联想到自己儿子的处境。
石晓冉:(看到)那个小孩没有腿了,是不是,会不会是俺的,俺表妹说我,你又想多了,快回家。会找个好人家的,咱孩子长得漂亮,都在劝我。
后来,在家人的劝解下,石晓冉夫妇又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丝安慰,随着孩子的长大,寻找哥哥也成了孩子时刻记挂在心里的事情。
石晓冉:每年过年的时候,就是在桌子上留了一碗饭,就是这是我儿子的,保佑我孩子能够健康平安的回家。
公安部刑侦局打拐办二级调研员孟庆甜:寻找孩子的过程,其实非常艰辛,每个失踪被拐儿童案事件背后都有着令人动容的故事。孩子丢失对一个家庭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是一辈子难以抚平的伤痛,有些父母终其一生、散尽家财都在寻找孩子,还有一些身源不明、疑似被拐的孩子一直都在寻根寻亲,他们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想重续血脉亲情。我们知道,靠个人的努力去寻亲,力量是非常薄弱的,非常难找到。
27年后“团圆”行动为破案带来契机
临泉警方也一直记挂着石晓冉一家,从来没有放松过案件的侦破。
临泉县公安局扫黑除恶办公室副主任洪瑞:因为这个办案民警每年经常的就是调动,虽然说办案民警换了,但是负责这个辖区案件的民警,还是每年与这个被害人沟通。被害人对公安工作也表示理解,但是还是希望早日能找到自己的小孩。
在临泉县公安局档案室里,保存着一份二十多年前的卷宗,在这份卷宗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案发当时所发生的的一切,二十多年时间里,围绕着这份卷宗的补充材料也越来越多。
安徽省公安厅扫黑除恶行动队队长魏来华:年的时候,公安部高瞻远瞩,在全国部署开展侦破拐卖儿童积案,查找失踪失散多年的这个,失踪失散,以及被拐儿童为主要内容的这个”团圆”行动。对此呢,我们安徽省公安厅高度重视,专题研究部署,提出了这个六项主要的推进措施,全省公安机关以超强的力度,超强的措施进行强烈推进。并将此作为*史学习教育,我为群众办实事的一项重要举措,来进行大力推进。
“团圆”行动开展以来,临泉县公安局按照上级公安机关部署,积极开展历年儿童失踪被拐案件全面清理工作,终于在年5月30日,通过打拐DNA系统成功比中河南林州的宋某,疑似当年石晓冉家被抢走的男婴。
儿子主动向前相拥一家人时隔27年终团圆
临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李明昊:我们就比对到了河南的这个宋某。我们不放心,然后我们又联系河南那边的警方,然后让他们把他们的血样送过来一份,我们再二次进行亲子鉴定。然后我们确定了,确实是这个宋某,是石、赵二人的儿子,当年的二十六年前被抢走的那个儿子。
年6月6日,在河南林州警方的配合下,临泉县公安局组织了石晓冉一家与儿子的认亲会。时隔二十多年的分离,当真正见到了已经长大成人、结婚成家的儿子时,石晓冉夫妇表现得出奇的冷静。直到儿子主动向前相拥的那一刻,夫妇俩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伤害都融化在了这紧紧的不想放开的拥抱里。
红色账本里一个男人的名字引起警方注意
就在认亲当天,临泉县公安局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围绕收养环节循线追踪,寻找当年对石晓冉痛下狠手抢走男婴的犯罪嫌疑人。
民警奔赴河南省、山西省等地对买家郝某展开调查。
年前后,郝某在山西省晋城市承包建筑工程,在亲戚的介绍下,郝某认识一个姓陆的男子,他向陆某打听,有没有收养男孩的渠道,不过,郝某并没有说是自己想收养男孩。
根据郝某提供的线索,民警很快找到了陆某,然而,时隔多年,陆某已经想不起上家到底是谁,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民警并没有放弃努力,他们在晋城市停留了两周多,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和陆某反复谈话沟通,不放过他回忆中的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经过反复寻找,陆某终于找出来了当年承包工程时的账本,三四十本账本里,可疑男子的线索又藏在什么地方?
民警不分昼夜,在一个个名字,一个个数字之间反复查找,终于发现了一条线索。在红色账本里,一个范姓的男子引起了民警的注意,民警调查得知范某是临泉县关庙镇人,范某的前妻跟受害人石晓冉是同村。
经过对范某的审讯,专案组锁定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某嵩、王某君。经查,王某嵩、王某君二人为服刑人员,王某君年11月5日,因抢劫杀人罪被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缓,限制减刑。王某嵩于年9月21日因贩卖*品罪被安徽省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目前两人均在监狱服刑。由于案件发生久远,客观证据少,两名主犯因另案被判处重刑,反侦查和对抗意识强,他们能否说出当年的真相?这起案件的侦破能否就此划上句号?一切都是未知数。安徽省公安厅高度重视,调集审讯专家肥东县刑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支援该案。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当初在河南省那个平舆县东和店镇,有人看到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抱着一个小孩,乘坐车往驻马店方向去了。那么我们可以肯定是,这个案件,王某嵩是肯定参加了抢的过程。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我们通过现有的证据,包括各方面的走访,我们认为要有,就想从王某嵩身上面突破更容易一些,所以我们是第一时间把王某嵩带回来。
警方攻心嫌疑人终于开口
然而,即便有扎实的推论,想要获取犯罪嫌疑人的真实口供并不容易。面对警方讯问,王某年很快就承认了孩子是自己卖出去的,但是却坚决否认了其它事情。
接下来的审讯工作,进展一如预判,进行得异常困难。两名犯罪嫌疑人要不一言不发,要不顾左而言他,拒不说出涉及本案关键事实的任何信息。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王某君一开始逮到他的时候,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直接拍着胸脯讲,拍着胸脯说,你们有证据定我,我没有什么其它罪了。
嫌疑人反常的举动,更加坚定了民警的此前的推断,胡程和同事们反复研判,推敲审讯方案,白天需要讯问嫌疑人,这样的讨论只能在晚上进行,他们的房间里,经常是彻夜亮着灯光。在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和同事们看来,只有找到当年案件的真相,让嫌疑人受到法律公正的审判,才能对得起那些受害人期盼的眼神。
艰难的审讯持续了很多天,胡程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攻破王某嵩的心理防线。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一天晚上,闲来无事,陪他(王某嵩)一起,我放了刘德华那个,主演《失孤》那个电影,给他看。陪他谈故事的情节,而且我故意的,我特地将那个电影播放的时候,把那个弹幕打开,因为弹幕上面有很多人去评价里面的犯罪嫌疑人的一些话,这些话,我作为公安民警,我不能说,因为有些话形容坏人的那个言词比较激烈。然后我就故意打开弹幕让他自己看,让他自己看,他自己去看,人家社会上人对这种事情怎么评价的。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胡程敏锐地注意到,王童嵩的眼神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终于,他说出了一句让民警等了很久的话。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他说胡队长,当时我讲这话的时候,其实你们应该心里明白,这个事情肯定是我干的,我无法面对以后到,假如哪一天到法庭,我是怎么面对石晓冉家里人。
罪恶滔天甚至元卖掉自己的孩子
王某嵩终于开口了,他如实供述了当年伙同王某君,将同村村民石晓冉打晕后抢走了孩子的事实。面对讯问,王某君开始也是拒不开口,在僵持多日后,他突然向民警说了一件事情,王某君说,自己多年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并生下了一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很快就被他以元的价格卖了出去,他现在很想念这个孩子,但是不知道孩子身在何方。
肥东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中队长胡程:王某君问我们,讲我那个小孩,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王某君的这番话,让胡程意识到,案件审讯终于迎来了关键突破口。二十多天的审讯和较量,终于以犯罪嫌疑人如实供述罪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让离散家庭团圆
不仅承载着被拐儿童和亲人寻亲的心愿
更承载着广大人民群众
对*和*府、对公安机关的信任
安徽公安全力开展“团圆行动”
努力让每一个爱回家
让每一个家庭不留遗憾!
警方提醒
对于走失或被拐儿童
当前,公安部正在开展“团圆”行动
安徽16个地市全部设置了“团圆行动”免费采血点
并将各采血点的位置及责任民警的联络方式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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