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6月,日寇侵占河南省会开封,蒋介石为了阻其西犯,妄图以水代兵。特命令新八师师长蒋在珍在郑州扒开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堤,黄河下游广大平原地区一时成了沼泽之地。
黄泛区的老百姓为衣食所迫,便向没有受灾的地区乞讨,人们成群结队,30人一股,50人一伙。扶老携幼,穿着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挎着竹篮,端着饭碗,有组织、有秩序地进村讨饭。
现在年龄大的老人对这一时期还记忆犹新,外出讨饭的人们,公推一位有交际能力、会来事儿的中壮年男子领头。10~30人为股,40~50人为棚,棚头又称大伙计,股头称二伙计。
人们进村后,由大伙计和二伙计出面,挨家挨户向主人说明来意,道声:“掌柜的,麻烦一下,行行好,舍口残汤剩饭,救救俺几十条性命,俺今生寻机要报答深恩的”如此一番,家家户户便送馍送饭或拿出一些面粉,周济他们。
年春,大旱,小麦亩产只有40斤左右。进入夏天又久旱不雨,禾苗不长,秋基本绝收,广大农民愁苦万分。为了争取一粒粟、能得一分粮,填补欠缺,便在立秋后趁一场透墒雨抢种了大量荞麦,不料来年七月十五夜间下了一场酷霜,将未成熟的荞麦全部打死。
这场天灾导致粮价飙涨,一些富豪奸商则趁机囤积,以抬高物价。农民卖一头毛驴买不上50斤粗粮,为了活命,被迫先卖家具,继而借贷,最后忍痛卖掉赖以活命的土地。
本地饥民开始挖野菜,采树叶,剥榆树皮充饥。从外地流入的饥民讨不到粮食,被迫之下,灾民开始集体抢食夺物,社会秩序一时大乱。
至三、四月间,灾民们已经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没有了抢劫之力。古庙和破窑洞里,灾民们尸横遍地,本地老财主则赵机大发横财。三里桥与万冢的闫家就开始放贷,人借一斗粗粮,来年要还五斗小麦,更有甚者,一斗粗粮竟要一亩田地。许多农民终日捕鼠罗雀仍不能维持活命。有夫之妇卖身、卖儿卖女以求生存。马庄周成功卖了妻子,自己外出当兵;七里河苏本举卖妻女与人,夫妻、父女抱头痛哭,从此再无相见。段小法饿死在家,其父段学礼饿死在外,妻子为了活命投到冯寨地主家当佣人。张文敞一家四口,女儿送与南乡做童养媳,其余皆饿死。
高平寺门庄王旱收,饿死后埋戚坡,被附近村人盗尸煮食。
这年的4月底,5月初,饿殍遍布沟边路旁,其中多为幼儿、妇女和老人,青壮年也有。饿死者大多无钱买棺木,不是席裹,就是箔卷,甚至无人掩埋。
此时,国民党政府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河南省政府派了李鸣钟为赈灾委员,来汝南赈灾。汝南县以鄢仰素、王紫承等人组成救灾委员会,平舆镇以联保主任陈铭鼎为代办。但是,赈济之效果却小得可怜人,每人还领不到四两谷子。听说赈灾款和粮被李鸣钟挪用,暗中派他的手枪队往来界首、蚌埠贩卖大烟。鄢仰素也派人去阜阳倒卖粮食,陈铭鼎则购置了80亩地。
作者简介:越箪樵,原名李金铎。平舆县七里河人,退休前任教师。
郭作范,退休前任教师。